任宇清:创业上海滩的北京爵士乐手

上海酒吧业的兴盛发达的确勿庸置疑,应该说是顺应了市场的需求,在相对强劲的商业推动之下,越发显现出无比繁荣的景象,众多音乐酒吧之中有间爵士酒吧“JZ Club”名声悄然渐起,开店的老板是来自京城的贝司手,短短21个月的时间里他关张了一个店又开张了一个店,死而复生的JZ Club新店外观宛如一座大玻璃房,整个外墙就是一面大玻璃幕墙,寻到嵌入玻璃幕墙上唯一的拱门进入其中,就来到了沪上散发着“特立独行”爵士味道的所在。

别样爵士酒吧

新店位于复兴西路46号永福路口,去年12月底开始试营业,拥有舒适自由的三层空间,室内总面积达到了300平米左右。一楼是西式酒吧的感觉,水晶壁灯、高吧台、高吧凳、咖啡色墙纸,看上去并不怎么出格,但深紫色绒质帷幕笼罩之下的小舞台和各式各样的爵士节海报以及色彩浓烈变形夸张的爵士大师们的肖像画有些与众不同,造成了可想而知的视觉冲击。如此的氛围之中造访者尽可以自由为之,或坐或站或随意走动,或聆听或玩赏或起舞。

如若觉得音乐可看可不看可听可不听,装潢偏中式的二楼是个不错的去处,壁纸的银色底子上挥洒着天书般的黑色狂草,中式风格的屏风和灯具,一个个硕大的红色沙发显得温馨无比,在那里可以舒服自在地海聊,也可以绕到楼层尽头的椭圆形楼厅旁,“洞见”楼下乐队的演奏实况。倘若觉得一切都穷极无聊烦闷不堪,那就潜行至二楼之上的露台透透气痛快地消解一番,也可以躲进露台上的八角厅或者玻璃房静静地“观”雨“赏”月。

乐观面对挫折

老板任宇清年纪轻轻只有30岁,谈及“旧店”被拆之事并不气恼,他承认当时开店决定得比较“草率”,第一步就没有做好,房东跟他房租合同就签了一年,其实调研也调了,但还是被蒙住了,毕竟没做过生意,命里注定必须要交学费,他说随着“旧店”被夷为平地,也就宣告他幼儿园毕业了,反正下海的收获就是现在可以升入小学了。

“旧店”位于淮海中路汾阳路口,只经营了10个月就于去年8月份关张了,任宇清说自己在经营方面不算是一把好手,开始就遇到了“林林总总”的困难,半年之内大概换过四任经理,才找到了现在新店的女经理,是他以前打工的一家酒吧的经理,他觉得不管怎样他的16名员工都会帮他,他的主业仍然是贝司手,他觉得其实做老板的就是给员工们打工,每天要处理很多的事务,练琴的时间少得可怜。

年轻老板的“野心”

任何人做事都应该是有野心的,任宇清避开“野心”一词谈他的目的:“当初开店的时候就是想给所有的乐手找一个家,那时我们所有的乐手都在外面弹琴,弹完琴之后大家都没地儿呆,就想找个自己的地儿,我觉得这个是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也给我自己找一个家,不是说爵士乐手像猫嘛,猫到了晚上都喜欢在一块儿呆着。”

稍后任老板谈到开店“宗旨”的时就显得有点儿野心了,他说这间爵士酒吧凌晨1点钟之前,就是给所有来的客人呈现最好的音乐现场。为此,他经常会从北京、美国、澳大利亚和欧洲调集中外爵士乐手,当然“订”这些乐手都是要花钱的,之所以这样做他讲得很干脆:“我这样做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推广,不管是从音乐方面的推广还是从酒吧的推广来讲,因为我开的是爵士酒吧,我必须得把音乐做好,如果我连音乐都做不好,那我这个还叫什么呢,那就不叫一个Live Music Bar了。”

JZ Club影响力见长

光顾此间酒吧的听众各种各样的都有,既有年长的70多岁的老人也有年幼的7-8岁的孩子,他们竟然了解酒吧每周固定的流程,到时候拉家带口就来了。特别“逗”的是酒吧附近有好多老外的幼儿园,下午的时候酒吧场地是开放的,在此排练的乐队会引来观摩者,很多家长特别是老外会专门带着孩子到酒吧来看乐队排练,接受所谓的“初级教育”,如果看不到排练就会跟老板打招呼,说下次排练别忘了打电话告诉他们,酒吧这种意外的附加功能让开店的任宇清感到舒心,他会美滋滋地说,好玩儿就行,有意思就行。

看到过一篇介绍爵士乐历史的英文文章,开篇就耍起了噱头,但觉得那种说法比较好玩儿,文章称早期的爵士乐手所说“to jazz”就是“to fornicate”,爵士前辈们把乐手即兴演奏过程中进行的“奇妙”交流说成是“私通”倒也形象,虽然有那么点不堪入耳,但还是可以借来用用。每天午夜12点过后,白的、黑的、黄的、各种肤色的爵士乐手忙完各自的活,便会相继潜入JZ Club寻开心,到了凌晨1点钟以后,就会发现全是这帮人,他们是“回家”团聚的,谁喝美了就会拿着乐器上台凑热闹,享受一番即兴的“私通”,在相互的音乐talking中交流。

夜夜在此间酒吧相聚的爵士乐手大部分是常住上海的外国爵士乐手,这些高水平的职业爵士乐手是上海有钱的大饭店雇请的,也难怪任老板反应很快地说,有时人们觉得上海的爵士水平比北京高,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是一个假象,因为上海外国爵士乐手的人数比本土爵士乐手多得多,本土爵士乐手多来自上海音乐院校,在校生去饭店堂“干活”并不稀奇,有些学生一毕业就直接进大饭店了。

一辈子的事业

打造新店贷款了150万元,目前还处于还贷款阶段,任老板开玩笑说给自己开的工资就是下岗津贴,生活维持费,只比一般服务员多一点,所以养活自己还要靠弹琴,他经常会接一些商业演出,参加一些庆典活动,而那些庆典活动大多与奢侈品相关,比如最贵的珠宝、最贵的衣服、最贵的车,他刚刚从无锡返回上海,参加了宝马新系列在中国的发布活动,去年他参加了在太庙举办的凯迪拉克在北京落地庆典活动的演出。据说上海这座城市对爵士乐手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一线本土爵士乐手有一小部分人月平均收入能达到1-2万块钱。

想不到任宇清的祖籍竟会是上海,因为他的表达方式和给人的感觉很北京,接受采访时会适时地幽默一把,这一点在应邀描述他自己身高和模样时小有发挥:“穿鞋一米八,眼睛不大,鼻子不小,嘴巴不薄,耳朵一边一个,不大不小,有人说我长得像姜文,有人说我长得比较怪,我也不知道,可能比较有中国特色吧。”

任宇清目前的状况是正在立业尚未成家,他说要把JZ Club当成一辈子的事业来做,正在筹划成立JZ音乐策划传播公司,过段时间还想做一个网站。他要自由也向往成家,他认为家庭可能还是一个稳定的基础,但不管今后身在何处,只要这个店能存在下去,他就要让它一直存在下去,他觉得定了的事就要做,做了就不要怨,怨了就不要做,最绝的是他竟然还抛出一句誓言——人在店在,人不在店还在。□

 

撰文 / 苗红(中国特稿社 CHINA FEATURES)2005-7-12